简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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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风温润,黑瓦白墙,古朴江南人家,透过几扇木窗,能看到那幅:花开富贵,年年有余。”
那是幅色彩艳丽的画,与单调黑白色泽倒是成了对比。像极了有些人的一生。
年少时曾以为踮一踮脚尖就能碰到天,固执地认为自己的生命应当五彩斑斓。当他青春不再,蓦然回首,却发现追的都是天光,梦的都是虚妄。
人有克制不住离家的欲望。这幢破旧不堪的老房自是囚不住一颗想要远走高飞的心。仗着年少,无所畏惧,逃离了那栋矮房。他们去哪儿?那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离开。他们回首再看了眼烟雨缭绕的江南,转头步入蒙蒙雾霭。留给江南的只是一番狂妄的誓言。
他们从城市的最低层做起,挥洒着年轻的汗水,顺着欲望的藤蔓,向上攀岩。当有一天,终于活成了最初所期盼的样子,却再也找不到真正的自己了。中年的他们,被岁月磨平了棱角。当初白手起家的艰辛历程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,仅此,作文而已。他们有了无尽的欲望,想要登得更高,看得更远。再也不会因为有根烟抽就能满足。总是这样,人一旦有了贪念,步伐便不会轻易停下。
偶尔偶尔,当他们陷入错综复杂的迷局,他们才回想起黑白分明的江南;偶尔偶尔,当他们可以冷眼看待人情世故时,耳畔总会回想起摇船阿婆的软软悠长的乡音。
历经半生,归来容颜已改,乡音不再。年少时曾怨江南湿气太重,当年华如水流逝,一把老骨头,明明受不得寒,却愿被深深嵌入江南烟雨之中。不走了!他们开始有闲情照顾花花草草,就像他们那已走远的父亲一样。有时他们也会给小孙子讲讲故事,就像他们慈祥的外祖母一样。
他们以为自己功成身退,蓦然回首,却发现自己丢了最简单的幸福。便想:若是一开始选择的便是简单的生活,常伴亲人身侧,或许不会这么遗憾。
他二十岁的儿子朝他招了招手,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那条湿漉漉的青石小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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